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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武锋:条条缕缕诉行云
庾武锋 .ArtChenqi . 2020/8/8

编者按:

线条曾是传统水印木刻最鲜明的艺术语言,但因现代水印版画受西画绘画造型影响甚巨,线的表现削弱了许多。庾武锋的水印作品有大量的线性表现,线在她的作品中不仅是物象造型基本架构,同时也是情感表达的鲜明视觉语素。

她的线条质感既不是毛笔画的白描,也不是铅笔或钢笔素描中的线条,而是更为心理主观,理性与恣意相交的线条。她的作品有种若有若无淡淡忧伤气息,画面中大面积的色块被密集的线条层层叠压,隐约着线的激越与跳跃。

如果不是对线有如此深的偏爱,鲜有人会选择这种费时耗力的技术来作水印木刻创作的,好在她的分享

初学水印,印制技术是个坎,水是个既柔软又调皮的家伙,常常让我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中间生怕一点点的分心或是干扰,眼前的一切便会变得无法驾驭。看着老师笃定的压印,最惊讶于居然还能接电话,而印制到一半的画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在一旁安静地等待,通话结束,墨色还在那里,哪儿也没去。

 

 


庾武锋《午后斜阳》33.7×42.8cm 水印木刻 2001

 

 

日子长了,慢慢摸到了水印的脾性,去顺应水、去顺应纸,找到刚刚好的湿度,给予适度的力道,寻找、平衡你与它之间的节奏,那时块面在这样的训练中发挥出极大的作用。《音乐厅》、《空间》、《午后斜阳》便是这样,熟悉的场景在光影和结构中寻找一种分明而又融合的边界,水的温润使这一切都变得自然妥帖。

 

 

庾武锋《空间》31×41cm 水印木刻 2001

 

 

庾武锋《音乐厅》30.8×41.6cm 水印木刻 2001

 

课程结束后,又接触了传统版画,学习了桃花坞木版年画的制作,体味不同的观看方式、刻印工具带来的审美经验,物象的形体结构通过线条得以完整的刻画与展现,色彩则通过不同的色块分版,刻印而成。看似操作机械乏味,其实线的表达方式依然多样,引人入胜。线可以粗壮有力,可以细如游丝,流畅自由,更显飘逸清丽。刀又助长了线的表现力,刀运行的痕迹更让线条意趣无穷。刀和木头的碰撞总有意外,总有别样的美感。


 

 

庾武锋《斗茶图》13.8×56cm 水印木刻 2001

 

 

《斗茶图》的复制,更是被线条的独特魅力所感染,于是开始了《干花》和《郁金香》的创作,线条作为主版,是整个画面的重点行走在物象之上,用线条传达起伏转折的纯粹与趣味,这样的表现一直延续到之后的《冬日》、《窗外的风景》等。当分版变得熟练且易于上手时,纸本与版画的距离愈来愈近,夹生与未知的成分愈来愈少,便试图打破这样的可控与安全感。


 

 

庾武锋《干花》50×70cm 水印木刻 2003

 

 

庾武锋《郁金香Ⅱ》61×90cm 水印木刻 2003

 

一切还是回到原点——观看。从开始学习绘画,我们便开始接受用素描的思维和方式去表达物象,线条无疑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塑造要素,微妙的形体,丰富的色调,都可以用线的无限形式去表现。这期间,帕尔特海姆来学校做讲座,当时对他的“线条是情感留下的轨迹”印象特别深刻。线条是人类最初作为探索物象、描绘日常的方式,被描绘到了陶罐、墙壁、砖石、绢纸上,那是一种自然生发的对造型的认识,更是质朴情感的流露。

线条始终是最贴近我们习惯与情感,最直接、最纯粹的绘画表现载体与手段,也因此作为描摹物象、探索语言的方式之一被不断选择和尝试,它丰富的变化、相互的呼应、含蓄的暗示带来了出神入化与意想不到的画面效果;随着绘画的发展,线条作为塑造要素甚至已表现为单纯存在的意义而成为抽象的符号和观念。

 

 

庾武锋《暖阳》53.5×70cm 水印木刻 2004

 

很自然地,画稿时我常常会用线条去记录一些所见和感受,没有了素描那种正式感,线条犹如一位老朋友会以不同的方式意外来访,轻松自由,观看的结果会使线条在画面中的角色发生着变化,纯粹的线条被赋予了丰富的表达,而它的便捷性也使我对它越来越有好感和亲近。
当这样的体会和经验积累起来时,便想把线条的痕迹与色调尝试在水印版画语言中,以此探索线条更多的延伸与可能。弯路自然没有少走,用木刻刀模拟铅笔线条的变化,总是显得尴尬和不讨好,《暖阳》便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刻刀完全失去了该有的率性,而屈从于铅笔痕迹的相似形态,最终的效果可想而知,刀味和气氛全无。


 

 

庾武锋《冬日》38.5×55.5cm 水印木刻 2005

 

 

在接着的《冬日》创作中,灰色的叙述开始使用重叠和交错的线条,尽管显得笨拙,甚至有些突兀,但将刻刀的特性释放出来后,反而与画稿的气氛更为贴近。于是有了重新刻制《暖阳》的勇气,直至《夏日》,放刀直刻后的线条实现到画面上,延伸出了一种新的语言,当线条在水印版画中的尝试越来越多,版画语言也变得越来越明确,刻制的状态也变得越来越轻松,用曲直疏密、浓淡虚实、交错重叠的线条描述形状、质感、光影、色调,无论是明晰的可塑性还是含蓄的未知性,都让我感到新奇和兴奋。

 

 


庾武锋《夏日》51.5×72cm 水印木刻 2006


 

 

庾武锋《暖阳Ⅰ》51.5×68cm 水印木刻 2006

 

 

庾武锋《暖阳Ⅱ》48.5×78cm 水印木刻 2005

 

从苏州博物馆新馆系列到猫系列,再到夜色系列,寻找线条存在的意义、与形状的契合、与色块的呼应,线条隐匿含蓄,直面的是画面的气氛与现场感。慢慢地,时空的想象力被打开,分版变得多变有趣,路愈走愈宽广起来,刀的表现又带来意外性,这在画稿和分版时是无法全部预测到的,当这样的意外被逐渐熟悉和把握后便发散出更多的可能,对画面的好与否做出判断,有感受的绘画认识因此也随之提高。把握意外是一种修养,一种气度。

 

 

庾武锋《流年•苏州博物馆新馆》55×72cm 水印木刻 2008


 

 

庾武锋《山水•苏州博物馆新馆》60×85cm 水印木刻 2009


 

 

庾武锋《希望——2011.5.12》60×90cm 水印木刻 2011

 

 


庾武锋《守望》 60×85cm 水印木刻 2009年

 

 


庾武锋《秋阳杲杲》80×80cm 水印木刻 2017

 

 


庾武锋《夜色微阑》60×86cm 水印木刻 2014

 

 


庾武锋《夜色迢遥》100×100cm 水印木刻 2017

 


庾武锋《迢之奔奔》 60×90cm 水印木刻 2017

 

 

 

 

 

 


庾武锋
Artist Yu Wufeng

庾武锋,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苏省美术家协会版画艺委会委员,苏州市美术家协会理事。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院版画系,获学士及硕士学位。现任教于苏州大学艺术学院,硕士生导师。曾入选第十一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获第十二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获奖提名作品、首届及第二届江苏美术奖作品展览江苏美术奖、第四届江苏省文华奖美术获奖作品、第10届日本飞弹高山现代木版画三年展优秀奖等。作品被深圳美术馆、浙江美术馆、江苏省美术馆、苏州美术馆、日本高山市政府、中国版画博物馆等机构收藏。


 

本文系 ArtChenqi 内容部分资料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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