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1964年岳景融先生为桂林市花桥美术馆（原广西省桂林市展览馆）设计制作卵石镶嵌壁画

卵石镶嵌壁画《榕荫》 1.5米x 5米 1964年
作者：岳景融   图片：姚庚 2018年摄

      很多事情冥冥中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触发了某一个点，即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的是一层层的涟漪……
       2018年9月，老友摄影家姚庚先生欣喜地告知我：他将在11月为他父亲姚奎先生（2007年因病离世）举办展览，展览的名字叫：《桂林山水歌——姚奎壁画创作与写生回顾展》，地点在桂林市花桥美术馆（原广西省桂林市展览馆），得知喜讯我由衷高兴，不仅为姚奎先生的展览可以成功举办而高兴，还因先父岳景融（1991年因病去世）创作的一幅卵石镶嵌壁画作品《榕荫》也在桂林市花桥美术馆。因中国的镶嵌工艺运用到壁画之中起步较晚，这两幅镶嵌壁画是新中国最早的两幅以风景题材为主的壁画，也是上个世纪60年代至今仅存的两幅镶嵌壁画作品。

桂林山水歌——姚奎桂林壁画创作和写生回顾展招贴 
设计：姚庚 2018年

    
      中国壁画专业的成立是由原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长张仃先生1958年提议，经国家正式批准建立的。姚奎先生与先父岳景融生前为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装饰绘画系壁画专业第二届（1957级） 的学生，师从张光宇、庞薰琹、张仃、祝大年等教授。当时建立壁画专业的缘由在《张仃文集》中留下了记录：
“中国近现代的美术学校是按照西方模式成立，分科有：西画、中国画、雕塑、工艺。一直没有开设壁画专业。十月革命后苏联公共建筑，如地铁等处出现大型壁画，而新中国解放后，社会主义建设一直受“左”的干扰，1959年建国十周年，在首都出现十大建筑，壁画仍未提到应有地位加以重视。50年代末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开设壁画专业，后来成了极“左”分子批判的题目。有志于壁画事业的艺术家，个别作些尝试。但社会反映冷淡，甚至对于西方习以为常的马赛克工艺都难以接受。直到“四人帮“倒台，首都国际机场出现一批壁画，社会上逐渐才对壁画艺术注意起来……”(《张仃文集》 《中国壁画今昔》 第81页，2011年3月 )

“王鲁湘：当时为什么想到要建立壁画艺术工作室呢？
张仃：“大跃进”，到处都在画“放卫星”的壁画，急需人才。北京也在搞“十大建筑”工程，我是美术组长，设计方案中也打算上壁画。
王鲁湘：壁画专业都开了哪些课程？
张仃：采取“走出来，请进来”的办法。一方面，委托学生赴东欧留学，专攻镶嵌壁画、湿壁画、现代工艺壁画，还委派青年教师去越南学习磨漆画工艺。我们自己的重彩画几乎失传了，我从北京一家制帽厂找到了原雍和宫的重彩壁画艺人申毓诚，聘他到壁画专业任教，负责传统壁画工艺的制作。还组织学生和青年教师到敦煌莫高窟、山西永乐宫、北京法海寺等处进行中国传统壁画的观摩和临摹。请来最好的老师给学生讲课，张光宇、祝大年讲工笔重彩写生；庞薰琹讲历代装饰；卫天霖、吴冠中讲色彩；郑可、阿老讲人体素描和速写；腾凤谦讲民间艺术欣赏。还有叶浅予、张正宇、董希文、潘絜兹、黄永玉、周令钊，都按月给壁画专业的师生作专题讲座。” (《张仃文集》 《我与工艺美术》第338页，2011年3月）
      壁画专业对学生的专业素质要求颇高，同班同学张世彦先生（中央美院壁画系教授、原中国美协壁画艺术委员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回忆道：“你父亲当年在班上学习非常刻苦，专业成绩优异，不然，不会在分专业时分到壁画专业里的。”
      先父岳景融1962年毕业后，和同班同学姚奎先生幸运地一起分配到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从事壁画研究工作。

1962年岳景融（后排）与同事姚奎（前排左）、谢叔宜（前排右）在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合影。

      1963年他们又一起参与由中国建筑大师梁思成先生主持设计的广西省桂林市展览馆（花桥美术馆前身）内部环境的壁画设计，最终，确定的两幅镶嵌壁画设计作品分别是：岳景融创作设计的卵石镶嵌壁画《榕荫》和姚奎创作设计的马赛克瓷砖镶嵌壁画《百里漓江》，它们完成于1964年。

1964年卵石镶嵌壁画《榕荫》已接近制作尾声，岳景融（左一）与其他2位同事在临时脚手架处理镶嵌壁画效果。

1964年卵石镶嵌壁画《榕荫》已基本完工现场环境。

      1964年8月，第一届（1956级）壁画专业毕业后留校任教的乔十光先生(著名漆画艺术家、艺术教育家)在给先父岳景融和姚奎先生的信件中提到说：
你们大概是新中国第一次真正搞壁画的人，我每与本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同志们谈起，他们莫不十分惊奇，佩服你们的勇气，同时，言外之意总好像在批评你们“自不量力”。---这对你们来说，我认为不是泼冷水，而是火上加油。听了这种意见，你们的劲头会更大，工作更认真更严肃，我知道你们都是既冷静又热情的人，正如你来信所说思想上做好了各种准备，我相信并预祝你们胜利！……

卵石镶嵌壁画《榕荫》 画稿  54.5cm x 15cm
1964年  岳景融绘

      先父岳景融生前对《榕荫》卵石镶嵌壁画的创作设计的体会、制作过程做过详细阐述和总结。内容如下：

1964年《榕荫》卵石镶嵌壁画创作阐述

      对于卵石镶嵌壁画的制作步骤他谈到：
首先，将小稿放大，画出实际效果图，其次，组织线路，推敲构图，分布色块，求整体效果，然后，将轮廓线反描在牛皮纸上，将卵石用桃胶按线路，色彩分布贴在纸上等干后，再将其划分块，尺寸为20公分x 30公分。最后，将分块按照画稿固定在指定的位置。

1964年岳景融指导工人完成《榕荫》卵石镶嵌工艺制作

1964年岳景融研究、尝试卵石镶嵌工艺制作效果

材料使用的是越南水泥，工艺制作程序如第一层使用水泥和沙子，比例：1：3，第二层使用纯水泥，平均2公分厚度等等。

在镶嵌壁画定稿的彩稿背后记录当时使用的工艺材料的比例

1964年岳景融（左一）、谢叔宜（左二）在处理卵石镶嵌壁画的效果。

      对于卵石镶嵌壁画的创作他谈到：
·壁画设计必然要克服建筑许多条件限制，因为它装饰着建筑，为建筑形成有机地整体，不是任何一件独立绘画作品都可以放在墙面上。
·壁画要用可视、具体形象来表达建筑空间的功能，装饰建筑加强综合艺术的感染力和表现力，桂林展览馆是文化休息性建筑，在一条展览路线上有数个展览室，其中有休息室如休息廊，在休息廊墙面上装饰着风景画较为恰当。作品《榕荫》主要表现一棵榕树的古老、苍劲、挺拔，如巨大华盖的树冠遮挡阳光形成榕荫婆娑，这是一种健康的审美情趣。
·壁画装饰在休息廊门额上，不是承重墙面，悬空处理不易过重，壁画存在不破坏建筑整体效果，要注意一般人们视觉欣赏习惯，人们总喜欢抬头看见天上的东西，与天连接起来，在这里欣赏此画，如同人们休息在婆娑的榕荫下。

卵石镶嵌壁画《榕荫》已经完工现场环境。

      对于卵石镶嵌壁画材料的材质、色彩、大小、形状等的选择上他谈到：
·这幅壁画材料选用，是在不增加原建筑造型的情况下考虑的，就地取材，利用漓江中不同彩色卵石拼镶而成，坚固耐久。

岳景融（后排右二）和瓷片镶嵌《百里漓江》的作者姚奎（前排左一）、 同事谢叔宜（前排左二）及参与壁画制作的人员在即将完成的《榕荫》卵石镶嵌壁画前合影留念，
他们或站、或坐在漓江边捡拾的卵石材料上，这些《榕荫》作品没有用完的卵石，根据需要继续铺装在壁画下面的地面上，从而使建筑环境形成了有机的整体。

·壁画材料选用，要考虑与建筑质感的协调，休息廊是半室内，半室外，建筑周围主体廊方柱，卵石子铺地，在这样的空间里的壁画选用卵石拼镶即粗糙中见细致，与周围建筑构成浑然一体的效果。
·画面拼依效果，利用卵石各种不同形体，按形象结构不同来排列线路，我们利用了长形卵石拼树干，小的圆形卵石拼树叶，小的圆形白色卵石铺天空，画面统一有变化，形象明确清晰。
·画面色彩多用土绿色卵石，做大面积树干、树叶，黑卵石做轮廓线，强调与白色天空成对比剪影效果，突出树的动态、神气，又注重光线描写，根据结构变化，画面造成清爽、安静色调。
· 画面构图，由于强调树的神气、苍劲、挺拔、有力，先做树的动势，犹如龙盘虎踞之势，构图的安定也要符合建筑要求，树干尽具铺展开，有图案平面效果，又不破坏墙面。
      作为上个世纪60年代第一批镶嵌壁画的作者：先父岳景融留下的这一份关于中国镶嵌壁画的文案，将来在中国镶嵌艺术进行系统梳理研究中，我想它必定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珍贵文献。
      2018年11月21日，我如约受邀参加由桂林市花桥美术馆主办的《桂林山水歌——姚奎壁画创作与写生回顾展》的开幕式，展览内容非常丰富，包括精选壁画创作画稿、水彩写生、文史资料文献、名家贺词等，在展品中，也有我提供的一封1963年12月姚奎先生与我父亲、谢叔宜的珍贵信件，信里记录着姚奎先生当时创作壁画时的心得体会。

1963年12月姚奎先生与先父、谢叔宜的珍贵往来信件

1963年12月姚奎先生与我父亲、谢叔宜的珍贵往来信件

以下为姚奎先生创作构思记录：

桂林文化服务社休息厅壁画设计方案
构思简介
条件：1 建筑物是建筑在广西侗族自治区桂林市区，建筑物的性质是综合性的文化服务社 (可做画展，工艺美术展览以及其他一些文化活动、比赛、休息娱乐的场所)，建筑设计吸取了广西民居的特点，同时采取了新的结构、新的材料。
2 壁画是放在画展室旁的休息厅，面积为11.6米x3.5米的正面墙壁上。休息厅纵深为15米，壁画主要适于观众在厅的中央（约7米左右的地方）欣赏。画面不能过于强烈繁杂，以免损害休息厅的安静和墙面的完整。亦不能与真实景物太似，与一般绘画相仿冲突。
方案1：以广西多少数民族图案（以侗族为主）组成百花齐放的画面，它标志着广西各民族文化艺术的丰富多彩，欣欣向荣，也象征着广西多民族的亲密团结，画面色彩吸取了广西民族图案色彩的组织规律，为适应休息厅墙面不过分刺激人的视线的要求，减弱了色彩的强度，试图在灰色调中表现广西少数民族图案色彩的丰富和美丽。
方案2：以与桂林山水组成画面的主体，但为了不和室外真 山真水重复，在色彩和构图上做了一些概括和艺术处理。画面突出表现“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的意境。但是，仅只表现山水尚感不足，设想在这“甲天下”的山水中表现出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的新时代的新面貌。因此在山的上端画着珍禽翔鸟飞翔，在江的下端，有用广西各民族图案组成的象征，百花齐放的图案，整个画面，既体现了桂林山水的真实特点，又试图表现并反映新时代特点的诗的意境。
对比参考方案：画面着重表现山水“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的意境。瑰丽的色彩，表现山的青翠奇秀。空白的留出表现天与水的清澈透明，画面概括表现了桂林山水的特性，但比较接近真山真水，而且色彩艳丽强烈，就有损休息厅内要求的安静环境和墙面的完整。
       我想这同样也是中国镶嵌艺术进行系统性梳理研究中又一份不可多得的珍贵文献。

      展览最吸引我的是：姚庚先生精心编辑整理的姚奎先生视频文件，内容包括他生前的相关展览报道、电视台专题节目的采访录制等。在视频中我再次看到姚奎先生亲切和蔼的面容，听到他熟悉的铿锵有力的声音，感觉他没有离开我们，回想往事历历在目且记忆犹新。    
      以前在先父岳景融的遗物中看到过卵石镶嵌壁画《榕荫》的照片、画稿等，现在终于在桂林市花桥美术馆真实地看到了壁画原作！我的内心却从来桂之前的澎湃竟然马上转为了安静。那些记录当年创作这幅卵石镶嵌壁画的照片像过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逐一出现，一种久违的情感悠然而生。时隔半个多世纪，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它，但是，我却感到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熟悉，还有的就是一份深深的感动。
      莅临展览开幕的还有朱军山先生，他与姚奎先生和我父亲是校友，提到父亲的这幅镶嵌壁画作品时，他笑着说:你爸作品里的榕树，我知道它的原型在哪里……

2018年11月21日展览开幕现场嘉宾们合影
前排右起：朱军山（右6）

      2018年11月22日即展览开幕后的第二天，我和姚庚按照朱军山先生告诉我们的地址去寻找父亲创作《榕荫》的原型。

千年榕树 1963年 岳景融拍摄

1963年 千年榕树 水粉写生 岳景融绘

      我们一起去了桂林榕湖公园，找到了壁画创作原型的那棵千年榕树。它是桂林市区内现存唯一一棵千年榕树，在清朝就已被录入桂林（榕城）十六景之一，景名曰《榕城古荫》。1963年父亲经过反复写生、思考，最后确定将这棵千年古榕作为壁画创作原型。卵石镶嵌壁画的名字《榕荫》也由此而来。
      站在这棵榕树的脚下，我深深地认识到：随着人们的自然环境保护意识越来越强，这棵千年榕树和半个多世纪前的照片相比，长势更加地茂盛，更加地郁郁葱葱，它张开的长长臂膀被人们保护性地支起5、6个大小支架，在它的脚下，我不时被它强大的气场魔幻般地感染着，感觉那些负能量瞬间被它屏蔽掉了，瞬间让你置身在平静、祥和的环境中，不知不觉中这棵千年榕树给我的感受让我深深地理解了先父岳景融当年创作《榕荫》的初衷。

千年榕树 2018年 岳鑫拍摄

千年榕树 2018年 姚庚拍摄

      事物的发展总是一条波折的曲线。关于中国现代壁画的历史，杜大恺先生（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壁画艺术委员会委员）在他《中国当代壁画的幻想、中兴与裂变》文章中提到：
  “中国现代壁画的历史很短，为了叙述的方便，在此冒昧地依照我的理解将其大致分为三个阶段，即幻想期、中兴期、裂变期。三个时期经过了说短亦长的30年，幻想期 时间：1958。始于此，止于此，蝼蚁春秋，很像一个梦，一觉醒来，一片阒寂。。。。。。”（《艺术帚谈录》《中国当代壁画的幻想、中兴与裂变》第48页 2003年6月）
      1964年，作为新中国第一批的这两幅镶嵌壁画：卵石镶嵌壁画《榕荫》和马赛克瓷砖镶嵌壁画《百里漓江》如昙花一现，至此之后，在中国无人问津，几经磨难，险些被毁，时至今日，它们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风雨过后，竟然非常非常幸运地完整地和集桂北民居、苏州园林和徽派建筑风格的桂林市展览馆（花桥美术馆前身）一起被保留下来，一定离不开许多人为着保护它们默默地作出的大量工作，这也从而使得广西省桂林市展览馆（花桥美术馆前身）成为了目前广西省仅存的梁思成先生建筑典范作品。
      我们知道“镶嵌”一直伴随人类的文明及艺术的发展，已然经历过几千年的步履。它作为一种非常古老的艺术形式，在我国早在夏商周就已出现的嵌松石、战国的金银错，再后来的唐宋元明清的嵌螺钿、百宝嵌，这些丰富多样的镶嵌材质主要是应用在工艺器皿上。同样它在西方的历史也非常悠久，只是多用在建筑中，我们在古希腊和古罗马帝国的大量公共建筑的地面、墙面都可以看到众多的镶嵌壁画，如意大利庞贝出土《伊索斯大战》，到拜占庭帝国时期，意大利的圣维塔雷教堂、土耳其圣索菲亚教堂都标志着镶嵌艺术黄金时代的最高水平。在近、现代，镶嵌艺术在墨西哥、西班牙、前苏联、美国、日本等国的公共建筑内外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发展，呈现出更多元的面貌并获得良好的艺术效果和社会认知度。
      随着中国现代壁画中兴期的到来，1979年首都机场壁画高潮之后中国的壁画事业获得空前的发展，其中，镶嵌壁画以它独特的艺术语言在不同的时间、空间中被壁画艺术家不断地阐释着，发展着。殊不知目前，中国已悄然发展成为世界上马赛克产业大国，当然主要是依靠沿海城市（如广东佛山、四会市等）外销加工的镶嵌工艺产品而发展起来，我们知道镶嵌艺术既可以在城市公共文化建设发挥应该有的作用，也可以是艺术家本人表达自己的观念、思想不可替代的绘画媒材形式。但从现在的镶嵌作品的艺术性和其在公共建筑文化环境中的运用上相比其它国家，我国的整体镶嵌艺术水平还是需要大幅提高的。毕竟，中国镶嵌艺术在环境等应用的历史和传统都很短，艺术家疏于直观的体验，工艺家缺乏思想的内省。
      令人可喜的是，也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第一次以壁画艺术与马赛克工艺二者为主题的专项研讨会“2015年全国马赛克与壁画研讨会”召开了。随后的几年，以镶嵌中国为主题的展览：“镶嵌中国—马赛克艺术邀请展”，自发起日到正式启动，再到镶嵌材料储备和技法讨论、现场指导、专家督导会议等等相关工作，最后于2017年10月正式开幕，时至今日，不久前 “镶嵌中国—马赛克艺术邀请展” 的收官展已于2020年11月结束，这是中国镶嵌艺术的大事件，通过这次大事件，艺术家和工艺家不管在教学工作、学术研究、创作展览等方方面面的不断合作、努力和探索，深化结合，互推互进，艺术家们加强了自身对镶嵌材料的理解和认识，尝试镶嵌的各种可能性，寻找它与众不同的表达形式，从而使中国镶嵌艺术更明确了发展的方向和应走的途径。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无疑2015年全国马赛克与壁画研讨会是中国镶嵌艺术一个新的良好开端，研讨会提出要推动和支持未来将建立的中国首个马赛克艺术博物馆，如果我们把它作为一个出发点、中心点，从这个中心点向四周扩散的波纹恰恰是2015年广州邀请展之后相继在武汉、合肥、徐州、南京、上海及北京的展览，似乎这一切都已经为这个马赛克艺术博物馆的建成做好了充分准备，就让我们期待它早日建成吧。如果先父岳景融和姚奎先生泉下有知，我想他们一定会倍感欣慰的。
 

岳鑫
2021年2月3日 北京
（本文承蒙姚庚先生、孙立极女士、倪军先生协助校阅特此致谢）

图文|岳鑫
编辑|刘斯婷
主编|贺鹏琪